一碗面，人世间爱恨离愁的缩影

作为一个南方人，对吃面条并没有执念，觉得白米饭更香甜。

与面结缘，最初缘起一碗素面。据说是用菇类调的汁，配上素鸡、青菜、香菇等浇头以及素什锦，莲藕、木耳、黄豆芽、小菜秧、香干丝等，绵长的面条有序地排列组合，入口瞬间变成了味蕾的绝妙体验。原来，不是面条不好吃，是因为做得不好吃。

吃面条这事，从此成了念想：尤其是上来一大碗带点酸味的面条，卧上一根香肠，一个煎鸡蛋，这种满足感无与伦比，就算平日里刻意控制体重的我，也忍不住呼噜呼噜地将面条吞到肚子里。

随着吃面经历的深入，才发现这面条可简可繁，随意某宝上一搜，加了山药、茯苓的面条，鸡蛋挂面，荞麦面，还有苦荞桑叶面等，真是花色品类繁多。但我更喜爱纯粹的挂面，这种简单清爽就像做人一样，汤是汤、面是面，而菜又是菜。

曾经像个跟屁虫似的，向擅长淮扬面的老师傅请教做法。油盐酱醋各种调汁，包括剩下的配菜仿佛被赋予了灵魂，注入面汤里。宽水煮面，水开下面条，稍微放点盐，看着面条逐渐变成透明。

再来看怎么做浇头，香菇、杏鲍菇、松茸菇放一起炖，煮出来的汤汁自带纯正的鲜美。捞起面条用筷子来回摆动，盘入碗中，码成优美的姿势，再把菜叶在高汤里烫下，伴随着高汤入碗，再放一个煎蛋、一根香肠，最简单的食材成为了最美的色系。此时，把面条高高地拎起，放入口中，瞬间融化味蕾。

老师傅说，面有大力，而且方便。除了调汁、浇头，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看客下面。

面条本无味道，全凭食客的需求，若是吃惯大鱼大肉的食客，一碗清汤挂面，面少，菜简，味酸甜，便是人间美味。若是饥肠辘辘的食客，便要在量上加大，配上一块大排，调味更加鲜美，更容易空碗……下面条其实就是对人的理解，用面条来理解当下的这个人、这个景、这个事。

在小面馆边和老师傅聊着，边看着两位歇脚的长途车驾驶员，满足地吃完了面条。于是，面条又加了温暖的味道。

吃面吃的是热闹，一想到吃面条，绝对是以鸡毛蒜皮的市井生活作为背景的，电影里也有很多吃面的场景，一句“你肚子饿不饿啊？我给你煮碗面啊？”一碗面条，又变成了情感联系。

民以食为天。面条最早被称为“汤饼”，早在汉代已有记载。当时的面食皆称之为“饼”，直到宋代才有了“面条”这个称呼。其制作方法在北魏时期的《齐民要术》中有详细记载，称为“水引饼”和“馎饦”。至今，面条仍是北方重要的主食。

也想到了苏东坡吃面条的一个典故。年老的苏轼被贬海南，一日，与同样被贬的弟弟苏辙相逢，在一家小面馆吃面条，弟弟觉得面条难吃，口感不佳，难以下咽，但苏轼却吃得津津有味。同吃一碗面，吃的却是不同的心态和境界。时局艰难清苦，却能苦中作乐，这就是最好的“面子”。

一碗面便是人世间爱恨离愁的缩影。其实，这世间还有很多面，世面、情面、体面……要吃好每一碗面，都是不容易的。

作者简介

张炯炯，80后。喜欢书写文字，擅长哲学思辨。将阅读、观影作为人生的乐事。近年来，小作散见于各类媒体。